触不可及[十九](一期一振*女审神者/“梦一样的相遇,便梦一样的忘记吧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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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门拜访的帖子,只写下了“家姐安好,见信如晤”,再要落笔却不知道从何写起。
她心烦意乱地把笔重重地放在书案上。
“就任都这么久了,文书工作做起来还是这样为难。”一期从室外进来,顺势躬身,和那些她总是处理不完文书的夜里一样,自然而然地在嘲弄后施以援手。
清妩来不及把拜帖收起来,显然是被抓了正着,有些气恼地嗔道:“姐姐又不嫌弃我的,哪像你。”
一期沉下脸,从她身后直起身来,语气登时严肃起来:“她自然是好的。”
清妩听完,无力再与他回应,失望透顶无非如此。护主如他,她竟连评判一句的资格都没有。
“长谷部君已经修行去了,由一期暂代主殿的近侍。”公事公办的语气,对她的失落仿佛浑然不觉。
连背后提及都要考虑到自家主殿的人,心思自然是剔透活络的,自己的难过,他哪里是看不到,只不过是不想看到。
“不必叫我主殿。”她最终失去了耐心:“时至今日,不必说违心话。”
说完,她仰头看向一期,他依然是古井无波,显然是不为所动的。
“你退下吧。”这出独角戏,她已经演不下去了。
“有趣吗?”一期反问她,“像对待物品一样随便出借刀剑的姐姐,和玩弄够就要丢弃刀剑的妹妹,你们姐妹这样,有趣吗?”
他动怒了,眼神中凛冽就像是隆冬的风,室内融融的暖意一瞬降到冰点。
这是头一回。
室内逐渐安静下来,一期走远了。
她也不知道好好说着话,怎么会被自己闹成这样。
只有檐上风铃不时“叮叮铃”地冷响,天光渐渐暗下来。
她无助地抱住双膝,最终还是埋头哭起来。
醒过来的时候,屋里漆黑一片。喉咙干透了是火辣辣的痛,哭累了席地而睡浑身酸痛,站起来找水喝都困难。
谁都不会出现在此时此刻,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,最艰难的时候都只能一个人坚持下去。
心里汹涌的情绪,在这样的认识下退潮了。
究竟在期望什么呢,她开始厌恶自己的不知好歹。欲望就像是高山上的滚石一样,一旦推动就没办法停止下来。从前只是活下去就已经很庆幸,想到有朝一日能够一家团圆就觉得日子有了盼头。可是后来居然能做得出来爱慕姐姐手下刀剑的事情,这样不知检点的事情,吃苦头也是她活该。
思及此,她摸索着点了灯,连夜开始写拜帖。
既然是梦一样的相遇,那就像梦一样的忘记。
次日一期来时,清妩已经洗漱毕,好像昨日种种并不挂心,愉快地同他道早安。
“昨天是我不好。”他内心斗争一番,最后还是说出口。
清妩很是讶异了一下,并没有深究:“不怪你。”说着把手上的信封给他:“拜帖写好了,烦你送去了。”
他只能接下来。
“到了姐姐面前,也说一说我就任以来的进步吧!”少女带些撒娇地请求着,谁也不能不动容。
他闷闷地应下来。
明明是日常状况百出的人,突然表现得过于得体了,反倒让他觉得不适应。
从前也不曾亲密无间,可少女此时此刻的疏离,就和温热的水慢慢失掉热度是一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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